小食单 | 纵身入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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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行山，因为躬身攀爬的过程，
可以探究曲折、解锁隐秘；
我们看海，因为面对毫无保留铺展于眼前的大海，
我们才肯承认自己的虚弱、才有勇气叩问答案。
在山里合掌，或在海里祈祷，
那些艰难时刻，那些必须面对的生命无常，
都被山海一一潜藏，
它守住秘密，而你找到出口，
这就是人生的距离。
01
《人生海海》
作者：麦家
读麦家的作品，你会感到有一根线，把你引向迷宫的深处，但是他不负责把你引出来。而在他的新作《人生海海》，麦家要用一根线把大家从幽暗里带出来。这是让人惊异的地方，这就是他的《人生海海》和过去的作品不一样之处。
《人生海海》是一部很丰富的作品，这篇短文可能不一定能把握得那么准确，但是这部小说很明显要回到人本身，紧紧抓住人，抓住生命，抓住生命本身。麦家这次通过一个人一生的遭遇来展开故事。他要去探究生命、人和家的归宿的一种关系。这部小说探究了一个乡村青年如何卷入了20世纪动荡不宁的拼杀的历史。既成就了他的传奇生涯，又在身上刻写了耻辱的印记，最终唯有归乡才有生之安放的处所。
麦家这次落笔处在他的家乡（当然只是类似的家乡），那是一个蒋姓的双家村，小说开篇笔头就对准了全村最出奇古怪的人。这个人当过国民党，他被解放军镇压送回村里，理所当然遭受到群众斗争，但是，群众一边斗争他，一边巴结讨好他，甚至尊重他。谁家生什么事，村里出了什么乱子，都会去找他商量，请他拿主意。
当然，最奇怪的是他是太监，据说那地方少了东西。但是，小孩子们经常偷看那个地方，好像还是满满当当的，有模有样的。大家叫他“太监”，但“太监”另一个绰号是“上校”，这又是他的经历留下的人生印记。
小说的叙述人“我”是一个孩子，从孩子到长大成人，我不断回忆、观看、讲述这个“太监”或“上校”的故事。看上去一向严肃的麦家，这回要对人的痛点开玩笑。小说里面的玩笑开得有点让你觉得受不了，但是你可以看到麦家就是这么来一手把小说逼到绝路上。他要把20世纪的大历史中一个人的耻辱装在粗俗的玩笑里，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那就尝试一下生命是否可承受之轻。
不像《白鹿原》《丰乳肥臀》那种小说是大路通天，画卷般展开背后的历史。麦家的小说是要抓住很小的东西，他在很小的路上行走。而且，他要摸黑行走。
小说题名“人生海海”来自闽南方言，形容人生复杂多变，如同大海一样宽广，什么事都要容得下，人生是要去活，而不是去死。“人生海海”这句话，或者说这个书名，就是往低沉走的，往大的地方要放下的。小说的后半部分或者小说的结尾部分，归家和爱的到来的处理多少有些令我意外。这与麦家过去的小说手法有点不同，他过去并不寻求明朗的解决，甚至一直硬到底。现在，麦家这里开始放松了，他也寻求归家、和解和爱，用爱来和解。
在麦家的《人生海海》里，我们看到是20世纪的历史怎么镌刻在一个人的身体上。所以把它打开来是那么困难，因为那里面太幽暗了。不管历史给人以多重、多深的耻辱，最终只能由爱来拯救。
不管今天我们怎么看待生活，怎么看待我们过去的历史，麦家在《人生海海》这里试图提出一种观点。小说的结局昭示我们：唯有归家和爱，才有身体和灵魂安放的处所。
这种爱是什么样的一种爱？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只有不幸的家庭才有各自的不幸。套用这种句法，或许可以说：恨其实只有一种，所有的恨的类型都是一样的，都是至死的恨。恨只有一个面向，面对死亡的向度。只有爱是千变万化的，爱是无穷无尽的，任何一种爱都可以是不一样的，这个惨烈的小说最终还是写出了一种爱。
01
《我与地坛》
作者：史铁生
心灵鸡汤的特点是寡淡，几小勺人生感悟，兑上些似是而非不咸不淡风花雪月的漂亮话，再好的汤也成了涮锅水。《我与地坛》恰好相反，浓缩了一个骤然失去健康的青年，而且本来就是一个思想充满活力特别热爱阅读和思考的青年，在失去行走能力之后的15年间枯坐在一个荒芜的古代园林里对生死，自然，命运，时间，轮回和信仰的思考。
《我与地坛》是本很好读的书，确切的说，不是一本书，它的篇幅大概就是部中短篇小说的长度。说到它的好读之处，请允许我对史铁生的文字魅力表达一下钦佩：他用两三万字寻微探幽般讨论人生最终极的问题——生命的意义，为什么活着，怎么活着。他的文字里没有任何故作深奥。而哪怕在描述人生中最大的不幸，最令人愕然的转折，最深刻的悔恨，最无法平息的伤痛的时候，你也从《我与地坛》中看不到任何声嘶力竭。长达十五年的对人生最沉重的难题的苦苦思索凝聚而成的文字，却如此温和平易，恬淡优美，我觉得这些对于史铁生来说“不是别的”，这是他的“罪孽和福祉”——先别去死，再试着活一活看。
02
《茶花女》
回溯到19世纪法兰西浪漫的巴黎，虽然天空阴得像要下雨，但是你忍不住要去看看阿尔芒和玛格丽特是如何让心怀善良的人痛彻心扉。《茶花女》整本书装满了一个美丽女人悲苦的命运和一个不成熟的男人悔恨的眼泪。一个妓女和一个出身很好的年轻人相爱了，他们用尽所有力量去爱对方。却保全不了他们的爱，得不到想要的幸福。这本书，是现实的童话，带着唯美的憧憬，光明的企盼，却将社会本质、社会标准冷漠的勾画出来。除了叹息除了同情，似乎不知道还能表达什么。幸福永远是那么的可遇而不可求。只是多年之后，再看玛格丽特，同情以外多了敬佩。不论爱情路上多么磕绊，她终究没有输掉尊严。
03
《大山里的小诗人》
作者：“是光”的孩子们
每个孩子都是天生的诗人。这本诗集是一口气读完的。一部众筹性质的公益书，里面的诗歌作品全部来自山里的孩子，包括每一个文字的字迹。一个公益组织，在云南省的一个小镇，做了一场「诗歌实验课」，哪个学校不想提高升学率呢？考大学又不考诗歌。但是，学了诗歌的孩子，不会去砸玻璃。
诗歌课，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变化。虽然从根本上说，诗歌并不能改变什么，不能让他的家从深山移到城镇；不能让远在天边的爸爸妈妈回来。但是诗歌是一个翻译器，当这些孩子们需要感情抒发的时候，他们可以通过诗歌表达出来。纯真的想象力和丰沛的情感是世界上的孩子们共有的宝藏。山里的孩子将宇宙、太阳月亮、雨露花草等等写进诗里，他们离自然更近，几乎没有电子怪兽，他们虽没有父母的陪伴，却有大量时间与蓝天白云、高山流水相伴。他们可以早早感受到，一个人生长的力量能源来自哪里，人生旅途的真谛又是什么。尽管物质上贫困，但每一首诗歌都是星星点灯，点燃希望的翅膀，照亮未来。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这群山里的孩子。
这群孩子的诗，天真、动人、自然、天马行空、古灵精怪。
这群孩子，闪闪发光。
《大山里的小诗人》插图
待在一座城市里，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卧室里的时候都能够预料得到今天会发生什么，当太阳落山时行走在被黑夜笼罩的街头上却不知道该往何方。到底是什么困住了我们？是城市，是交际，是工作？都是托词罢了，能够困住我们的，永远是我们自己而已。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不妨纵身入山海，一本书，便是你与东篱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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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文案 | 黄鑫 潘亿 贾鹏飞
编辑 | 勾安琪
责编 | 宁成明 隆佩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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